“六四”十九周年纪念活动已经过去了，我在这个时候抛出这篇文章，希望引起重视和讨论，我希望在“六四”二十周年的时候，有人能够就我以下提到的问题不但提出看法，而且能给整个中国民主运动指出新的发展方向。

一九八四年，我在中国天津外国语学院读书的时候，我就听说了美国有一个王炳章领导的中国留学生为主体的海外民主运动团体。尽管当时很少了解王炳章和他所领导的海外民运团体究竟在做什么，但作为大学生，我们同学都对王炳章这个名字怀着崇敬的心情，也从心底里敬佩海外的中国留学生在国外促进中国民主化的努力。甚至，我们内心里还有一种等待的心情，我们希望王炳章在国外点燃的海外中国民主运动之火早日烧到中国大陆。

但是，一九九七年我来到美国的时候，海外民运已经变成一个贬意词，绝大部分的华侨和留学生都已经远离了海外民运。我差不多从去年开始，也就是在美国观察、思考和参与了海外民运整整十年之后，我终于意识到了中国民主运动走向下坡是从“八九民运”开始的。

为什么如此？怎么会如此？我们是否有办法挽救？这是我从去年开始思考的问题。

我思考的第一个问题是：“八九民运”究竟是不是追求西方自由民主制度在中国实现的“自由民主运动”？有人认为“八九民运”是共产党内部派别的政治斗争，其本质并非接受了西方自由民主和人权法制价值观念，而是追随赵紫阳为首的共产党一派（改革派）向李鹏为首的共产党另一派（保守派）全面夺权的追随权力的斗争运动，这个说法是否有一定的道理？过去我们很难辨明这里的是非，二十年之后我们能不能从后来各派代表人物的种种变化和表现来寻着我们所需要的答案呢？

我思考的第二个问题是：“八九民运”究竟是不是“反共”的？在我看来，“六四”之后，在海外的形形色色的“八九民运”代表人物，现在不是自己自称是“反共”的，就是被所谓的“专家学者”和传媒贴上了“反共”的标签。当初的“八九民运”究竟是怎样的呢？

我思考的第三个问题是：“八九民运”究竟是不是认同“中华民国”而否定“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对于这个问题，我相信答案是很明确的，那就是“八九民运”从来就没有认同过“中华民国”。这个问题没有必要讨论，但需要提一提。

我认为，“八九民运”之后，中国民主运动全面走下坡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这场运动被公认地在中国大陆和海外“代表”了中国民主运动，然而这场运动的本质意义被有意和无意地歪曲得面目全非了，这就使得从此之后，无论在国内还是在海外，中国民主运动的声誉、团体规模和所能起到的影响作用都急速下降。我希望我们对这个问题冷静思考，该纠正的看法要纠正，该说明的要说明，该抛弃的要抛弃，中国民主运动必须－－拨乱反正。（本文完成于2008年6月）